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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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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林馥兒聞言略有詫異, 又見高璃月不似開玩笑,這才明白,大約這位高姑娘並不知顧輕幼在太傅府是何等尊崇, 所以

仍把她當成從前看病的鄉下姑娘對待。

林馥兒想得沒錯。不止高璃月, 其實整個高府上下都沒把顧輕幼當回事。就好像當初把顧輕幼請回莊子裏看病一樣, 他們以為李太傅也只是將她當做尋常醫女養在太傅府上。畢竟, 救了李太傅的是顧醫士,與顧輕幼也沒太大關系。

在從高璃月口中得知顧輕幼住的是太傅府最不起眼的一個偏遠院子後, 他們便更認定了這一點。於是,高府之人並不阻攔高璃月與顧輕幼往來, 卻也從來沒在意過顧輕幼。

自然了, 換做旁府, 大約還會找人打探一二。可高府卻是剛剛搬入譽州的, 人生地不熟, 再加上一堆官場的事還沒打點完, 又趕上府上二公子即將秋試, 便沒顧上這樣的小事。

偏巧,高璃月出身常州, 自小好東西都可著自己的弟弟, 因此她也不甚識貨,根本看不出顧輕幼的院子和吃穿用度有多貴重。

此刻,顧輕幼也不解釋,只淡淡一笑,便看著林馥兒道:“你送來銀子正好, 小叔叔今晚大約會回來, 我正想著給他準備些禮物。”

“太傅大人大約瞧不上咱們準備的東西吧。”高璃月淺淺笑著,心道賣點藥草包賺來的銀子不過仨瓜兩棗。

“要是連輕幼準備的禮物都瞧不上, 那旁人也別想了。”林馥兒道。

高璃月不敢與她頂撞,只訕訕笑了笑,便去拉顧輕幼的胳膊。“輕幼,你想準備什麽禮物啊?我幫你參謀參謀吧,我前兩日剛幫弟弟準備了給翰林院恩師的謝禮,那真是一水的好東西,連漢白玉的鎮紙都有呢。不過,也確實不便宜……”

站在廊下的曉夏與素玉聽著裏頭的對話,忍不住聊起來。

“素玉姐姐,那漢白玉鎮紙多少錢啊?”曉夏將手裏一根幹枯的玫瑰花輕輕插進白瓷瓶裏,問道。

“上回好奇去看過一次,街面上最貴的漢白玉鎮紙大約要一百兩銀子。”素玉輕輕拿錦帕擦著白瓷瓶的瓶身,柔聲答道。

“那不是還沒有姑娘妝奩裏的那串珍珠手鏈貴。”曉夏撇撇嘴道。

素玉聞言笑道:“可不是麽。一到夏天姑娘就嫌熱,什麽首飾都不喜歡戴。連衣裳也是最普通的蜀錦紗衣。大約高姑娘是瞧著咱們姑娘打扮尋常,才以為姑娘手裏沒有什麽銀子吧。”

“姑娘自然是不張揚的。可高姑娘卻總是念叨咱們姑娘當初在莊子上伺候她喝藥的事兒,雖說是無心的吧,可怎麽聽都有些瞧不上咱們姑娘的意思。”曉夏隨手將一枝花瓣破裂的幹花丟在渣鬥裏,癟著嘴道。

“我倒是聽羅管事說,當初高大人作常州守備的時候待顧醫士頗為照顧。所以這內裏的交情,咱們不知道的事多了,可別瞎議論。不過話說回來,當初孫姑姑仗勢欺人的時候,咱們姑娘雖不多言語,卻也從來不吃虧的。何況還有太傅大人眼明心亮。”素玉雖然也不怎麽喜歡這位高姑娘,卻還是守著規矩囑咐道。

外頭的動靜沒傳進屋裏,因為林馥兒正熱熱鬧鬧地讓人搬銀子進來。高璃月覺得有點誇張,心想最多幾十兩銀子應該不至於這麽大陣仗。她哪裏能想到,片刻後小廝們擡進來的銀子足足有六百兩。大約是為了顯得多的緣故,林馥兒特意連銀票都沒讓換,一碼全是現銀。

……這是把那浴堂賣了嗎?高璃月暗自驚呼。

林馥兒的餘光瞧著高璃月呆在原地,心裏暗自笑了笑,隨後拉著顧輕幼道:“這個月是開張頭一個月,前幾天送了好些請帖出去,故而沒賺到太多銀子,能分給你的只有六百兩。下個月吧,怎麽著也能八百兩打底啊。”

高璃月望著白花花的銀子,輕輕吞了下口水。入了譽州後,隨著父親官職的水漲船高,府上各人的月例都漲了。自然還是以弟弟為首,一個月的月例是五十兩,不過自己一個月的月例也有足足三十兩,她一直覺得不少了。

不曾想做買賣這般賺錢,顧輕幼一個月便能賺得六百兩。她忍不住擡眸看了顧輕幼一眼,看來醫女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不賺錢。

縱然心裏有幾分羨慕,但高璃月也是自恃見過些世面的,於是很快便鎮定下來,出聲道:“六百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置辦一份禮物應該夠了。”

“高姑娘有什麽好主意嗎?”林馥兒笑著回眸問。

“我……”高璃月腦子轉了一圈,一時還真想不出什麽六百兩的東西,只好訕訕一笑,拿帕子按了按鼻翼的粉道:“我一時還真想不出來,若是不急的話,我可以回府問問我弟弟,讓他幫忙參謀一二。我弟弟學問極好又見多識廣,今年剛剛考中解元,正準備來年的會試呢。常州的大儒們都說,只要不出意外,憑我弟弟的本事,是能連中三元的。”

“我也聽說高府的二公子學問不錯。”顧輕幼淡淡插了一句。

林馥兒本想說些什麽,但想著顧輕幼的面子,還是撂下了那個念頭,扭頭看向顧輕幼道:“輕幼,我陪你去選禮物吧,正好路過花容浴堂,你幫我瞧瞧那庫房夠不夠幹燥,藥草包在裏面能擱多久。”

顧輕幼頷首答應。林馥兒則一眼瞧見了高璃月眼裏的期待。按說其實多帶一個人也不難,可林馥兒也不知自己是怎麽回事,對這位瘦瘦高高的姑娘就是喜歡不起來,因此便只裝作看不見。

高璃月也頗有自知之明,雖然心裏很想與這位王府千金做朋友,但也知道不可失之急切,因此便自己給自己鋪了臺階道:“娘親說讓我早些回去給弟弟做些點心吃,你們出去挑禮物我就不陪著了。”

“也好,等高姑娘改天有空,咱們再一道去花容浴堂坐坐。”林馥兒笑著送了送。

高璃月點點頭,沖著林馥兒施了全禮,又對顧輕幼施了平禮,這才施然出了門。

林馥兒望著她的背影蹙蹙眉,回頭正要說話,便見顧輕幼細長的手指推過來一碟荔枝道:“璃月帶過來的,吃著還不錯。”

“瞧著有點不新鮮了。”林馥兒搖搖頭,拉著顧輕幼的胳膊央道:“我那馬車上有更好吃的美人面荔枝,輕幼,你陪我坐一輛馬車好不好,有事要跟你說呢。”

“行啊。”顧輕幼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從太傅府去往花容浴堂的路不算太近,足以讓林馥兒把近來的事慢慢說清楚。口中咬著新鮮的荔枝果肉,甜甜的汁水順著喉嚨落胃,林馥兒的愁容隨之淡了許多。她將紅色果皮隨手扔在渣鬥裏,又用濕錦帕拭了手,才輕聲道:“其實去渭北也沒什麽,我只是不放心母親。這兩日我瞧著她白頭發都不知長了多少根,嘴角也起了燎泡。”

有些發悶地嘆了一口氣,又見身邊的顧輕幼沒有動靜,林馥兒忍不住帶著幾分撒嬌的語氣嗔道:“你怎麽不說話?”

顧輕幼咬了一口白嫩的果肉,眼神從水晶轎簾上收回來,悠悠問道:“小叔叔知道你要和親的事嗎?”

林馥兒先是癡惘地搖了搖頭,很快卻又想起什麽,啊了一聲道:“我想起來了,父親似乎念叨過一句,說是太傅大人大約還不知曉此事,他準備求一求太傅大人,讓太傅大人幫忙想個主意呢。”

聽見這話,顧輕幼唇畔泛起清淺的笑意,將手邊剩下的荔枝肉輕輕塞入口中,待慢慢咀嚼盡了,才垂眸淡道:“那你放心便是,小叔叔不會答應和親一事的。”

不等林馥兒多問,顧輕幼又輕聲補了一句。“他不是這樣的人。”

“不是這樣的人?”林馥兒的眉毛似如八字,粉嫩的唇珠略略上拱,搖著頭道:“太傅大人日理萬機,才不會在乎這點小事呢。”

“他會在意的。”透過水晶珠簾,顧輕幼能隱約瞧見轎子外的風景。此刻恰好路過官媒坊,正是上回小叔叔帶自己看二樓酒館的位置。不知怎的,那酒館二樓的假山此刻早已被移走,仿佛只如曇花一現。

她微微發呆間,不自覺地將剛才心中所想的念頭輕輕說出來。“如果需要做無謂的犧牲來收覆渭北,那於小叔叔而言,便是他的敗筆。”

林馥兒很少看見顧輕幼這樣認真的模樣,一時不免呆住。然而顧輕幼很快又恢覆了往日輕盈的笑意。“晚上小叔叔就回來了,我一定把事情給你問明白,你放心吧。”

雖然林馥兒心裏並不覺得太傅大人回到譽州能改變什麽,但出於信賴,她還是點了點頭。

二人先到了花容浴堂,顧輕幼幫忙重新稱量了一下藥草包的分量之後,恰好趕上了顧客盈門的時候。林馥兒一時被纏住了身,顧輕幼索性讓她先忙,自己則重新換了馬車慢慢往譽州城最大的珍寶坊去。

珍寶坊雖然很大,但能上三樓的客人卻不多。顧輕幼與曉夏一道進門的時候,也只瞧見了一位婦人在挑揀物件。

許是因為才過午膳時分,三樓的丫鬟只有兩個,而這兩個都在圍著那位穿著雲霞外衫的夫人,顯然是拿她當成了貴賓。顧輕幼才上樓的時候,兩位丫鬟倒是都擡眸打量了她一眼,不過許是因為她穿得太過素淡,所以二人誰都沒過來招攬她。

“我去叫她們過來一個人吧。”曉夏的眉毛擰成倒八字道。

“不用,咱們自己看看就行了。”顧輕幼渾然不在意,一雙琥珀色雙眸淡然地打量著屋裏的一切。這裏的多寶閣是用琉璃打造而成,因此顯得整間樓室都光華閃動。更別提裏面還擺放著各色珍寶。

“這樣擺著倒是好看,要是不小心撞碎了可怎麽好。”曉夏一邊咂舌,一邊十分註意自己的腳步,甚至還幫顧輕幼拽了拽裙裾,唯恐不小心勾在了哪裏。

顧輕幼微微一笑,眼眸忽然停留在一處,隨即展顏道:“這個看著不錯。”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曉夏只見到一張清透溫潤的涼席。這涼席是用金縷線串著數百塊大小均勻的玉石組成,每一塊玉石都水潤透亮,那金線更是摻了雀羽,因此多了不少細膩之感。

“這玉石瞧著像是暖玉。”顧輕幼隨手輕輕摸了一下,果然觸手先涼後溫,又有像觸碰油脂一樣的感覺。她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驚喜。

但很快,不遠處賣東西的小丫鬟哎哎哎喊道:“這位姑娘別上手摸呀,摸壞了你們可賠不起。”

“那位夫人不是也在摸嗎?你這又沒說不可以摸?再說了,不摸一摸我怎麽知道東西好不好?”曉夏忍不住爭辯道。

細長臉的小丫鬟微微一笑,眼裏閃過一絲不屑道:“這位夫人是鐵定要買的,自然摸一摸不妨事。可像你們這樣光看不買的,我一天見得多了,要是誰都來摸一摸,可不是要給我們這的物件都摸壞了。”

旁邊另一位身材玲瓏的小丫鬟雖未說話,卻用同樣得意的目光看向顧輕幼主仆二人,還還時不時上下打量二人一番。她見顧輕幼只穿著一件淡綠色的素羅衣裙,發髻間也墜著最普通的粉寶石桃花簪,並更不往心裏去了。

可惜,她只要再多走幾步就能看清,顧輕幼發髻間的粉寶石桃花簪用的是整顆的大寶石雕成,並非以往貴女們所用的碎寶石拼在一處。而那衣裙的料子更稀奇,看著像是普通錦緞,實際上卻透氣而不沾身,走在陽光下又有光澤流動,如碧波蕩漾,十分稀罕。

“她說得也有道理。”顧輕幼淺淺一笑,註意力卻始終放在眼前的玉席上。

“長得倒是挺好看的。”身材玲瓏的小丫鬟看著顧輕幼低低對同伴說了一句。那位細長臉的丫鬟飛快地掃了顧輕幼的臉頰一眼,便轉過頭來看著那位婦人道:“年輕姑娘都生得不錯,可論起氣質來,終究差一些。夫人您就不同了,瞧您的做派,一瞧就是當家主母,只怕每日光是過手的銀子就得千八百兩。”

身材凹凸的小丫鬟聞言趕緊往前湊了一湊,甜聲道:“就是啊夫人,您看的這手串是青金石的,顏色莊重又貴氣,最適合您送給自家大人用了。最要緊的是價錢合適,也就二百多兩銀子。不是我誇口,您把這手串拿回府裏送給您家大人,他一定喜歡極了。”

李氏原本對這手串是十分心動的,可方才恰好看了一眼顧輕幼摸過的那套玉席。她又覺得那玉席更實用一些,丈夫或許會更喜歡。想到這,她將那青金石手串撂回盒子裏,擡眸問道:“你們再給我講講那位姑娘看中的玉席吧。”

“成啊。”兩位小丫鬟喜孜孜將盒子重新放回琉璃多寶閣上,趕緊引著李氏往前頭去。而這一走不要緊,李氏忽然認出來,前頭那位買玉席的不是旁人,正是害得自己被丈夫罵了一通的顧輕幼。

她心裏頓時一陣火起。想自己不過是在公主的宴席上給了這位顧姑娘幾句排揎,沒想到回府自家那位做倉場侍郎的丈夫就發了威,說什麽太傅大人因為這事有意為難他。彼時自己是被嚇糊塗了,過後再想想卻覺得絕非那麽回事,人家太傅大人是什麽人物,會在意一個小小的鄉下丫頭?

分明是丈夫恰好在官場上做事不順,才把火氣都撒在了自己的頭上。自然了,丈夫在外頭一心為了柏府打拼,自己不能埋怨丈夫,甚至還要更加包容他。但對於顧輕幼,李氏卻越想越生氣,她算是什麽東西,連給自己提鞋都不配。

想到這,她摸了摸胸前的金銀扣,笑著往前走了幾步道:“青金石的手串固然好,但我剛才就瞧見這張玉席了。”

言外之意是,這玉席是她先看上的。

曉夏還沒等開口,那兩個小丫鬟已經圍過來,一個佯裝無意地將顧輕幼擋在身後,另一個笑盈盈道:“夫人的眼光可真好,這玉席算是我們珍寶坊的鎮鋪之寶了。您瞧著玉石,顆顆白潤,都是咱們巧匠一點點打磨而成,睡上去起初是涼的,但很快便成了溫的,因此既不傷身,又適合炎炎夏日。”

李氏一邊緩緩答應著,一邊有意無意地掃過顧輕幼的臉頰。但見她的目光仍然眷眷停留在這張玉席上,心裏便湧起一陣暗爽。因為丈夫的囑咐,自己雖然不敢直接跟顧輕幼過不去,但能得到這樣橫刀奪愛的機會,已經足夠洩憤了。何況瞧著這位顧姑娘的神情,好像根本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她心頭暗笑,故意上手摸了摸那玉席道:“我能摸摸這玉質嗎?”

細長臉的小丫鬟大方一笑,唇邊一顆痣輕動:“當然能啦,您這樣的身價,自然跟那種特意來見世面的小姑娘不一樣。您啊,想怎麽摸怎麽摸,只要不抱走,我們都歡迎。”

這樣的態度讓李氏更加滿意,她一邊拿手輕輕摩挲著玉石,一邊咯咯笑道:“就屬你們兩個會說話。”

曉夏在旁邊氣得面紅耳赤,要不是唯恐撞到那琉璃多寶閣,幾乎都要沖過去了。顧輕幼卻依然不急不躁地站在一旁,輕輕扯動曉夏的衣袖道:“走吧,誰都能看上的東西,小叔叔反而未必喜歡了。”

因為聲音不大,所以李氏並未聽見,只以為是她服了軟,一時只覺得胸間一口惡氣出了大半,忍不住更加志得意滿,昂首沖著顧輕幼道:“這位姑娘,若是你也看中了這玉席,那不如我忍痛割愛,讓給你吧。”

說話的時候,李氏打量了一下顧輕幼的鞋子。作為倉場侍郎夫人,她曾經能得到趙淺羽的青眼,理由之一便是她算是會審時度勢的。而她也有一套屬於自己的看人之道,她往往比較註重看旁人的鞋子。

一則看是否幹凈,往往能看出下人是否精心。二則看鞋子是否華貴,往往能看出一個人真正的財力來。畢竟,有的人會故意買些華貴的衣衫來充門面,但卻不會斥重金去買不怎麽被別人註意到的一雙鞋子。

李氏從顧輕幼腳上看見的是最普通的鞋子,上頭的海棠花繡片雖然精致,但瞧著也不甚貴重。

可她並不知道,這雙鞋是因為方才要進入儲存藥草包的庫房而在一家鋪子裏隨便買的新鞋子。顧輕幼真正的鞋子此刻放在馬車上,那是一雙金銀線嵌東珠的錦鞋。

嘲諷的笑意在李氏嘴角間流淌。果然自己猜得沒錯,這位顧姑娘在太傅府的地位不過爾爾,要不然以太傅大人的財力,又怎麽會讓她穿如此尋常的鞋子。

珍寶坊的小丫鬟捂著嘴樂了一會,輕聲嗔怪道:“夫人怪會笑話人的,這位姑娘擺明了是過來給咱們鋪子添個人氣兒的,跟您可比不了。您啊,就別讓了,這玉席的主人非您莫屬,不,是非您家大人莫屬。您家大人真是有福氣,有這樣好的賢妻心疼著。”

“他是過四十生辰,要不然我也不買這樣貴重的東西。”李氏雖然話語謙虛,但眉眼裏還是有些得意的。說完這話,她終於想起問一問這玉席的價錢來。“對了,這玉席要多少銀子?”

“這玉席比那青金石手串貴一些,不過貴有貴的道理。您再摸摸這玉石,是不是冰涼之後,又覺得有微微的暖意。還有這金線也值得說道,可不是尋常的金線,而是十八股金,光是拆下來賣,就能賣不少銀子呢。”細長臉的小丫鬟飛沫介紹著。

李氏聞言心裏不由得一咯噔,這樣的話術她聽得多了,只怕眼前的這物件,可比自己想得貴多了。想到這,她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不過,瞧著顧輕幼還站在左右沒離開,她暗自咬了咬牙,最多不過把懷裏的五百兩銀子都搭進去,暫時先不給府裏的其他人裁制新衣了,好歹把這口惡氣出到底。

“到底多少銀子?”李氏站穩了腳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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